维尔纳定律描述了发生在原始日尔曼语(PGmc)中的一次历史音变,指出了,出现在非重读音节的末尾的清擦音*f, *ð, *s 和 *x,经过浊化转变成了 *b, *d, *z和 *g。
疑团
发现了格林定律以后,在运用过程中出现了一系列的不规则现象。
原始印欧语(PIE)的清塞音*p, *t, *k 按照格林定律本应该在原始日尔曼语中分别转变成*f, *ð(齿间擦音)和 *x(舌根擦音),通常情况下的确是这样的。但是,在一大批的同源词中,以其在拉丁语、古希腊语、梵语、和波罗的语中的形态可断定其PIE音素是*p, *t, *k,在日尔曼语中却表现为浊塞音*b, *đ, *g。
起先,少许的「异常」并未引起过多的关注,学者们更热心于发现更多「规则」的实例。然而,终究还是有越来越多的语言学家,不再满足于这些「听话」子集,而是决心要构建出普遍适用的「无例外」的音变规则体系。
一个由PIE的 *t 到 PGmc的 *d 的典型例子是 *ph2tēr(「父」,*h2表示喉音,e上的一横是长音记号)与 *fađēr 的对映(而不是预期的 *faðēr )。有趣的是,同为亲属称谓且结构也相似的PIE:*bʰreh2tēr(「兄弟」)所对映的PGmc:brōðēr则完全符合格林定律。更有意思的是,我们经常会发现,与PIE:*t对映的 *ð 和 *đ还可以分别出现在同一词根的不同形态中,如*werð-(「转」)字的单数第三人称过去时为 *warð,而复数型和过去分词却作 *wurđ-(加相应的屈折词尾)。
解答
卡尔·维尔纳第一个开始去探求,究竟是什么因决定了这两种结果的分配。通过观察,他发现,这些发生了不按「规则」的浊化的清擦音不会出现在词首,而且前临的元音在PIE中都是非重音。在现代日尔曼语中重读音节多固定在词首,但是原始的PIE重音位置很多都在希腊语和早期梵语中保留了下来。*ph2tēr 和*bʰreh2tēr之间最要紧的区别就在于,前者的重音在第二音节,後者却是位于词首(cf.梵语的pitā́和bhrā́tā)。
类似的,*werð-和*wurđ- 的差异也因重音位词干和屈折词尾(首音节轻读)的不同而得以解释。还有其他一些符合维尔纳定律的例子,比如:现代德语的 ziehen | (ge)zogen (「拉」) < PGmc. *tiux- | *tug- < PIE *déuk- | *duk´- (「引」).
维尔纳定律还有一个伴随产物:即在此规则下,PIE 中的 s 在 PGmc的某些词中转变成了 z。继而,在斯堪的纳维亚语和西部日尔曼语支的德语、荷兰语、英语和弗里斯兰语中,z又转变成了 r ,维尔纳定律解释了某些屈折变化中/s/和/r/的交替。比如,古英语动词 ceosan (「选」,现代英语作「choose」),复数过去时为 curon 过去分词为 (ge)coren < *kius- | *kuz- < *ǵéus- | *ǵus-(「尝,试」)。假如声母未发生转变的话,coren的词形可能会一直保存在英语中(cf. kiesen : gekoren(choose,古语))。但是维尔纳的/r/在「were」(现代英语系动词「是」的复数过去时)中就没有被磨灭——were < PGmc. *wēz- 与 was (「是」的单数过去时)对立。类似的 lose(英语 lost「丢失」的弱化形)也有一个 forlorn 与之相配(cf.荷兰语 verliezen : verloren;在德语的对映词中,/s/已经磨灭,lose 对映为 verlieren, forlorn对映 verloren)。
时限
日尔曼语言发生了重移至词首的转变之後维尔纳定律就不再适用了。因为古语的重音位置纔是导致此类浊化的必要条件,从清辅音向相应浊化变体转变所依赖的环境被重音的移动取消了。然而最近有观点认为维尔纳定律在「後」格林定律时代仍然有效。专家指出,在一定条件下,即使转化方向相反最终结果也有可能是一样的。
意义
卡尔·维尔纳于1876年在历史语言探索杂志上发表了题为 Eine Ausnahme der ersten Lautverschiebung(「一个音变特例」)论文中阐述了他的发现。但是早在一年前在他写给Vilhelm Thomsen(维尔纳的朋友和导师)的一封私信中他就已经简要地讲述了这一理论。